东城区公安局，孙红旗，吴明脸色十分不好看着眼前的建筑，吴明脸色一变，继续抱着脸盆开始干呕起来。

赵小磊看着他们说：“好好交代，争取宽大处理，跟领导说，他们回来了。“

两人一个哆嗦，只能往里面走，魏宏正好出来，看到他们说：“小磊他们是。“

“领导，他们就是被赖小军打伤的人。“

“领他们做笔录，我去趟市里，下午一点准时开会。”

“是！”

孙红旗傻了，他赶紧说：“领导，我要见我家人。”

“见谁都一样。”

“领导我是冤枉的。”

没人听孙红旗说什么，他只能憋屈地接受审讯，心里想着怎么自救，要是入狱前途就没了。

上午十点多，东城区红星轧钢厂保卫科接到东城区公安局电话，公安在电话里讲得很清楚，他们昨天抓捕轧钢厂十位工人，其中一人已经判刑十八年，剩下九人需要一起商定判决。

上午十点半，公安赵小磊拿着案件经过，还有审问笔录去轧钢厂协商去，也说下午需要轧钢厂这面去公安局开会。

保卫科副科长王兵接见赵小磊，他脸色不好，公安什么时候能管到他们轧钢厂身上了，为什么判刑没经过他们。

“王科长，你们厂七车间二级钳工贾东旭有预谋地迫害高考考生，并且诬陷，唆使同车间九位工人差点把人打死，人现在还在医院晕迷，此次事件，造成的影响太过恶劣，市里来人，要严惩。”

王兵脸色变了，赶紧去看卷宗，看完之后脸色更加不好说：“我去找杨厂长！“

“好！我先走了，下午一点在公安局开会研究他们九人的问题。”

“好，一定准时到。”

赵小磊叹口气，现在就是这样，处理工厂工人必须经过工厂保卫科协同办理，贾东旭是因为市里来人，而且罪名很大，原本都以为贾东旭必死的，没想到最后没死成。

王兵等赵小磊走后拿起电话开始拨号，都是内部号码！

“喂，杨厂长，我是保卫科王兵，这里出现点事，需要找你协商一下，你看什么时候方便，好，我现在过去。“

王兵知道出事了，工厂工人破坏高考考生，还差点打死对方，更可气的是无事生非，罪名都定好了，这对轧钢厂的影响也很大。

上级领导一定会问责的，都干什么吃的，平常怎么培训，怎么做工人思想工作的。

不管上级领导说什么，一个处分是跑不了的，只能把影响降到最低。

王兵脸色不好，都不是傻子，公安局之所以找他们，就是让他们大义灭亲的，谁让他们也有司法权。

红星轧钢厂有两栋办公楼，主办公楼四层，副办公楼三层，王兵喘两口气直接去对面的四层办公楼三层，本想打招呼的熟人看到他脸色都知道出事了。

王兵听在三楼最里面的一间办公室门口，助理让他直接进去，说完去沏茶了。

杨厂长四十岁的年龄，一头黝黑的短发，人很干练，穿着中山装正在接电话，而他是站着接的，微微弓着身子，一直在说是是是。

“领导你放心，如果是以前，我早把这帮杂碎给毙了，你放心，对于组织上任何处罚，我杨伟民绝不说一个不字，好。”

一百多平米的办公室回荡杨厂长一声声歉意，他是红星轧钢厂的二把手，一把手是书记。

王兵就站在门口听着杨厂长挨训，正在他愣神的时候，一声冷冽的声音响起：“过来说说怎么回事，老领导都要打上门了。”

王兵点点头，直接拿着卷宗走过去，刚坐下门开了，助理端着一杯绿茶进来，又给杨厂长的茶杯续上水，这才走。

“杨厂长，公安局的人刚走，昨天市局来人，直接把七车间贾东旭判十八年，人已经去监狱服刑了，今天这是对剩余九人的问题。”

杨厂长没在说话，接过卷宗开始一页页地看起来，事情很简单，贾东旭看人不顺眼，想借刀杀人，失败了，就这么简单。

事件很恶劣，主要是赖小军的身份，高考考生，而且还注定能考上大学那种学生，断送国家需要人才，还差点打死人家。

杨厂长抽出一支烟，把烟盒扔给王兵，自顾自地继续看卷宗，当烟吸到一半喊：“新春。”

门开了，助理进来说：“杨厂长！”

“你去人事部找李树志，让他以轧钢厂名义去慰问一下受害者家属，现在就去，中午前这事要让全轧钢厂人知道，再有，他叫。”

“赖小兵。”

“对，赖小兵的父亲是咱们厂的工人，他是那个车间的。”

“焊工车间。”

“让焊工车间主任一起去，语气要温和，条件要放宽一些，去吧。”

“是！”

杨厂长吐了吐烟沫子说：“真想把他们一个个毙了，公安局那边什么态度。”

王兵知道杨厂长问的不是公安局，而是上级部门，毕竟昨天上级领导来了。

“严惩，如果不严惩的话，也不会周日就把罪给定了，好像没经过法院。”

“行了，别猜了，我给公安局去个电话。”杨厂长说完就拿起电话开始拨号，几声嘟嘟后说：“我是轧钢厂杨伟民啊！老魏，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，行行行，姥姥的，你们那边什么意思，别问我，要是我都毙了，要尽快，行，行，行，挂了。”

杨厂长脸色不好地把电话挂了。

“杨厂长，什么意思。”

“很不好，咱们厂要出十个劳改犯了。”

王兵点点头说：“领导我先走了。”

杨厂长点头，把卷宗递过去。

审讯室，孙红旗还在那里抵赖，也说自己是冤枉的，他可是好人，公安冷冷地说：“没时间跟你磨牙！你是好人吗？好人差点把人打死，你的工友都交代了，就你打得最狠，我告诉你赖小军身上的伤一半都是你干的，不管你认不认罪，你都逃脱不了制裁，既然你不想交代，那就不用你交代了，下午公安局会跟你们红星轧钢厂一起裁定你们的刑期。”

“不要，不要，领导，我真是冤枉的。”孙红旗因为嘶吼，大幅度的动作已经把脸上的缝合线绷断了，顿时脸上都是血。

“找人给他包扎，最恨的就是你们这帮只知道对自己人下狠手的东西。”

审讯室的门被打开，两个公安直接提着孙红旗去治疗了，这里不是医院，手段没那么温和，也没有麻药。

麻药那么金贵，能给他们用吗？

上午十一点半，轧钢厂一行人提着礼物，面带笑容地出现在赖小军的病房门口，有人去找医生核实赖小军的情况了。

“主任，你怎么来了，我请假了，我儿子被人打了。”

轧钢厂焊工车间主任吴力看着老实人赖大胆，他心里不好受，车间里很多人都知道他有个出息的儿子，他看了看浑身都是伤的赖小军，事情经过他也知道了。

“没事，厂里刚知道你的事，给你算病假，你儿子什么时候好，你什么时候回去工作就行，我给你介绍一下，这位是人事科的李科长。”

李科长戴着黑框眼镜，人很消瘦，脸色有些蜡黄，赶紧过来跟大胆握手说：“抱歉了，老同志，没想到一些混账玩意给你造成这么大的困扰，他们一定会受到正义审判。”

两名办事员把提着的水果，还有一些补品放在旁边的床上，东西很多，看得赖大胆眼花缭乱的，还没等他说什么，医院领导过来，很快屋里就站满人。

大家先寒暄两句，之后有医生出来讲解赖小军的情况，众人不断点头，最后院领导表态一定尽全力救治，让人民放心，让国家放心，来医院的轧钢厂领导都点头表示信任医院的水平，更是放心把赖小军让他们救治。

在赖大胆恍惚中，众人走了，就留下一床的礼物，要是没有那些礼物，他都感觉是做梦。

下午一点，王兵跟几位轧钢厂领导一起来公安局参加会议，几人脸色都不好，因为贾东旭一行人抹黑工人阶级。

以前工人阶级一直受帝国主义的压迫、官僚资产阶级的压迫、封建势力的压迫，好不容易当家作主，社会地位不断提高，就出现这种事情，还是在四九城。

怎么做的工作，十人犯的事，连累无数领导，大家脸色能好就怪了。

魏宏全程不说话，就让轧钢厂领导发言，除孙红旗外都已经认罪。

贾东旭说的很全,加上公安机关所提供各种确凿证据证明,罪案成立,已无疑义。

同伙九人虽然被贾东旭欺骗，但无分辨十分能力，蓄意殴打重伤，迫使中断赖小军无法高考的犯罪行为,这完全是兽性不如的行为,罪无可赦。

孙红旗初尚狡赖,推卸责任,这些表现实为工人队伍中之败类。

判决如下：所述九人每人赔偿赖小军50元钱。

孙红旗判处6年有期徒刑

吴明判处有期徒刑3年

郑大红判处有期徒刑2年

张少明判处有期徒刑2年

胡宇判处有期徒刑2年

卓大海判处有期徒刑2年

夏明海判处有期徒刑2年

朴学亮判处有期徒刑2年

顾大宝判处有期徒刑2年。

以上九人，全部做开除工人队伍。

会议室里，魏宏点头，也说这些人让轧钢厂处理，意思这些人需要轧钢厂领走，这也是给轧钢厂机会，让他们戴罪立功。

王兵起身说：“麻烦你了魏队长，关于赔偿我们会尽快落实，需要你们出人手，帮我们把这些杂碎送到轧钢厂。”

“没问题，小磊，领两队人。“

赵小磊点头直接起身出去。

王兵拿着一份份判决书脸色不好，去找九人了。

王红旗看到王兵赶紧说：“王科长，我是冤枉的，不是，我是被蒙蔽的，被贾东旭蒙蔽的，你要信我。“

“你差点把人打死，下辈子做事前想清楚，这辈子没机会了，还有不要让兄弟难做，敢作敢当，四九城的爷们，死也是站着死。“

王红旗一下子就傻了，他要死了，他还这么年轻，他孩子不大，顿时跪下来说：“王科长，我冤枉。“

“行了，都说十八年又是一条好汉，你判处六年，出来后好好做人，把判决书签了。”

王红旗心中那些算计，什么都没有了，哆哆嗦嗦地把字签了，他知道自己完了，这辈子完了，不再是挺胸抬头的工人，而是人人喊打的劳改犯。

“贾东旭，我操你姥姥。”

“不要，不要，我爹是车间副主任，我真没上手，我还拉着他们了，真的，真的，我都交代了，我不要劳改，我求求你们，你们要什么都行，不要啊！”郑大红很胖，他是冤枉的，怎么就喝顿酒就要判刑了，他真的没上手打人。

不管是谁，在公安局都得老实，很快九人都签字画押，并且做完移交手续，他们今后由轧钢厂保卫科负责。

王兵看着给轧钢厂抹黑的败类，真想毙了他们，王红旗的脸上又出血了，不过他已经不在意了，脑袋一片空白。

吴明还抱着一个盆，时不时干呕两下，眼里都是泪，一行九人排着队列走出公安局，他们没想到在看到太阳的时候，居然就是他们成劳改犯的时候。

十几名公安押解他们往轧钢厂走，下午路上行人很少，看着一个个戴手铐的人，都知道他们是坏人，还有人往地上吐口口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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