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:各方反应

太子府。

院内凉亭之中,清风习习,吹动四面纱幔。

“姑姑今日来访,想是为了范闲。”

太子李承乾提起茶壶,为坐在对面的女子斟了一杯热茶,那女子容貌绝美,宛若神妃仙子,凝雪玉手端起茶杯,轻轻摇晃着茶水。

“想多了,就是来找太子聊聊天而已,太子知道京都府尹为何换上了包政,梅执礼又为何辞官告老吗?”

长公主李云睿抬起美目望着他。

李承乾摇头一笑,随即笑容又渐渐收敛:

“因为梅执礼站错了队,一朝元老,肱骨大臣,却成了太子门客......他就是杀给满朝文武看的一只鸡。至于包政,他是天子门生,忠于陛下,且为官清正,名声鼎沸,京都府尹的位置,换他坐也正常。”

“梅执礼踩了红线只是其一,为了范闲,你与老二公堂之上针锋相对,梅执礼没有秉公执法,你们抓了滕梓荆,想要动范闲,这是其二。”

李云睿嗅了一缕茶香,淡淡续道:

“陛下不反对咱们对付范闲,但是,要注意方式方法。太子,仔细想想,老二这次力挺范闲,收买人心,赢下一局,你可没有多少时间了,说不定范闲已归心老二,再不杀他,你定会后悔。”

李承乾眼神变幻,放下茶壶说道:

“姑姑为何一定要范闲死?”

李云睿微微一笑:

“自然是为了太子基业。”

小径上并肩走来一男一女,一个是太子幕僚,一个却是广信宫的侍女,两人分别走到李承乾与李云睿身边,附耳低声说了些什么。

太子听完后,说道:

“姑姑不是外人,有什么直接说了便是。”

那幕僚闻言,大声禀报道:

“是,刚接到消息,范闲在牛栏街遭遇刺杀,刺客乃是北齐八品武者程巨树!不过刺杀没有成功,新上任的京都府尹包政救下了范闲,以雷霆手段,用狗头铡斩首了程巨树。”

“另外,监察院朱格还曾想接手此案,要走程巨树,包政却没有答应,态度强硬的当众杀了程巨树。”

李承乾笑容有些意味深长:

“这包政倒是硬气,一处主办亲自下场,一点面子也不给,当面把人杀了。”

李云睿嘴角边也掠过一丝浅笑:

“有意思。”

“不过,是谁要杀范闲......?”

李承乾忽然领会到了一些不对劲。

“哦?不是太子吗?”

李云睿不动声色的也站起了身,杨柳细腰,不盈一握,极为勾人。

“我?我杀他做什么?”

李承乾皱眉说道:

“老二没理由杀范闲,但也有可能是他故意栽赃陷害,这是在往我头上扣屎盆子啊。”

他转脸又问向幕僚:

“程巨树与范闲八竿子打不着,不可能千里迢迢来杀范闲,定然是有幕后黑手,那包政断案,可审出了结果,谁是真凶?”

那幕僚面色有些古怪:

“这个倒是不知,包政并不曾审理,他把人带回京都府后,直接就铡了。”

“不审理就行刑?这是什么章程?”

李承乾一愣。

...

“不审理,不逼供,直接就把人铡了?”

街上行驶的马车之中,二皇子李承泽掀起车帘,有些诧异的问向谢必安。

他接到范闲被刺杀的消息后,就离开了醉仙居司理理处,结果却在路上听到了包政断案的情报,大为诧异。

“是的,听说,包政还和朱格大吵一架,一点面子也不给。”

谢必安也很纳闷的说道:

“这包政,胆子也太大了,凭着先帝御赐的三把铡刀,就敢这样和监察院叫板。”

“他不审讯,如何得知幕后真凶?这未免太过乱来,监察院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,不过,他是父皇亲自提点,陈萍萍未必会动他......”

李承泽放下车帘,思索起来。

“殿下,范闲被刺杀,你可是有很大嫌疑的,包政不审理就杀人,等于变相的在包庇幕后真凶,你想要洗清嫌疑,恐怕不会那么容易。”

谢必安提醒说道。

李承泽咂舌说道:“范闲应该不会那么傻吧?这事儿和我可没关系,要怀疑,也是怀疑太子。”

......

皇宫之中。

侯公公脚步轻盈的迈进了御书房,宽阔的圆形书架中央,庆帝一袭常服白衣,玉簪束髻,正在认真阅着一篇文书。

“陛下。”

“范闲被刺杀一事有新消息了。”

“范闲人没事儿,只死了一个护卫。”

“包政包大人带人及时赶到,把所有人都带回了京都府,但是未曾审案,就直接把程巨树给铡了,监察院的朱格前去要人,说是要用程巨树换取北齐情报,但也被包政以国法森严,不可动摇的理由给驳回,现在案子已然了结。”

侯公公站在庆帝身旁,不疾不徐的把来龙去脉给讲了个清楚。

庆帝并不意外的问道:

“北齐武者当街刺杀我大庆官员,里边就没有什么隐情?为何不审?”

侯公公讪笑说道:“这个嘛,包大人认为,程巨树就是一枚弃子,根本不知道幕后真凶,审也无用,他靠推理就能推出幕后凶手。”

庆帝看了他一眼,笑道:

“你不信?”

侯公公也跟着笑道:“奴才不敢断言,包大人既然有此自信,那自然是有把握的。”

庆帝把文书放回书架,背负双手,踱上台阶:

“包政是有真本事的,口气的确大了些,但也未必是妄言,且看着吧,看看他究竟能不能抓住幕后真凶。”

......

范府小院。

范闲看着躺在棺材里的滕梓荆,心情无比复杂,沉痛。

半日前,他还生龙活虎,跟自己有说有笑,现在却已天人永隔......

“你个傻子,你不是说你只为家人而战吗?你不是说有危险你就会跑吗?为什么要做到这一步。”

范闲红着眼眶,低声质问。

“大人,节哀呀。”

王启年叹了口气劝道。

范闲收拾心绪,平复了一下,说道:

“程巨树虽然已经死了,但他只是一把刀,拿刀的人,还没有找到。你放心,滕梓荆,我一定会找出真凶,真正的为你报仇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