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个穿着白色包臀裙的女人，一头黑直长发。

她转过身来看，肤色白色，下巴尖尖，模样则是充满熟女与母性那温柔的美，眼睛黄绿底色，应该戴了美瞳。

四目相对，她对着许牧灵抿嘴笑起。

笑容很夸张，嘴角弧度很大，然后……

越来越大，咧到了耳根，露出满嘴尖牙，皮肤上也浮现黄黑相间菱形纹理，这样的配色他今天只见过一回，就是那天被砸死的王锦蛇。

“什么鬼……我太累了？”

他揉了揉眼睛再看去，却见女人额头塌陷歪曲，留下鲜血。

一瞬间，他头皮发麻，连连后退。

“老头子！老头子！”他紧急叫道：“咱们家进妖怪了，也可能是鬼，总之那啥，你信吗……老头子你在干嘛！”

厨房里切菜声音平稳而有规律。

突然一停，一个浓眉三角眼的中年光头探出，问道：“什么干嘛，做菜啊，这位是‘柳芸苔’，一会儿跟你说。”

柳芸苔？

一听这个名字，许牧灵已经确信，自己遭遇了超自然事件。

他忍着恐惧，再看这女人，沉声道：“你想干嘛？”

“你说呢？”女人包臀裙下双腿忽然变成了一条黄黑相间的长长蛇身，游曳着来到跟前，低头俯视道：“破我讨封，杀我灵舍，胆子不小。”

“坏了又怎么样，人家没有招惹你。”许牧灵小声道：“别以为我不知道，谁受了你们讨封，就得付命。”

“知道的还不少……”

“警告你，冤有头债有主，有什么往我身上冲。”

“冲你？”柳芸苔贴近许牧灵，猩红蛇信丝丝吐在他嘴上。

“冲我。”许牧灵冷静坚毅道。

柳芸苔笑了，带着戏谑又问道：“冲你？”

“大不了以命偿命，你要觉得轻了就来狠狠折磨我，我受得住。”许牧灵指着自己胸口挑衅道：“尽管来，我随时随地等着。”

“好~啊~”

柳芸苔柔声媚笑，收起蛇形挑眉，手指点了点他眉心。

许牧灵只觉眉心一疼，一瞬间从眉心弥散脑袋。

紧接着，全身疼得抽搐，内脏都在颤抖。

只是一瞬，复归平静，但胃里弄得很难受。

很快，老爹端着火锅走了出来，三人吃起了火锅。

“今天高兴，一起喝个酒。”老爹拿着酒瓶递给许牧灵。

许牧灵正要接，却被柳芸苔按下，道：“小孩子，喝什么酒。”

老爹咂嘴道：“我儿子在京城待了五年，酒量练上来了，一斤的酒量，我们许家标准的酒碗子，喝两口不碍事。”

“我说，不喝。”柳芸苔冷道。

老爹脸孔茫然了下，然后深以为然地点点头，收走酒瓶。

许牧灵则全程旁观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。

对于一个自小接受科学教育的人来说，这或许很不可思议。

但对于一个曾脑子天马行空的人来说，这也不是不能接受。

饭过三巡，老爹开始介绍，说起正事：“你也知道，我和你妈离婚好几年了。她在你弟弟那带孩子，我说了几次她不理我。今天我们领了证，以后她就是你继母，你叫柳阿姨就行。对了，亲侄子半岁了，你这大伯什么时候结婚？”

老爹说着把手插入裤子口袋，往桌上一甩。

许牧灵茫然地看着老爹，不知道他在干什么。

柳芸苔捏起纤细手指打了个响指。

两份绿色结婚证，由浅入深，显现在了桌上。

“绿色结婚证？”许牧灵错愕。

就在错愕中，绿色结婚证又变化颜色。

红橙黄绿青蓝紫黑白，啥颜色都换了一遍。

最后，结婚证有深入浅缓缓消失。

他才明白，这东西是个假的，就是个幻觉。

想也是，一条蛇精哪来身份证去民政局领证？

就算民政局能作弊，联网电脑资料也会出问题。

“我……我跟方媛分手了，合不来，算了。”许牧灵笑着道。

老爹哼了声，皱起眉头：“你奔三了，你弟比你小两岁，你亲侄子半岁了，你脑子怎么想的？谈了四年打水漂，我就不说你有没有为这家出过一分钱了，你少说也得领个证吧？老子都领两回证了，你一张都没见到。”

许牧灵满肚子火气没办法发，只能化为苦水，有苦难言。

柳芸苔微微一笑，嘴角裂到耳后根，露出满嘴獠牙。

虽然很瘆人，但他习惯了，知道这是蛇精法术。

老爹正要继续啰嗦，敲门声响起，开门后邻居进来。

他们这儿是城中村，也算村里，邻居都会串门。

看着八仙桌上架着火锅，父子对坐，旁边放着碗筷勺，嘟囔了句“好菜，还有谁来吃饭吗”，老爹听到了笑了笑，以为邻居没吃饭，就邀请邻居坐下，邻居闲扯两句，摆摆手离开了。

整个过程许牧灵都在默默看着旁边坐着的柳芸苔。

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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