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风吹拂，高文采的战袍随风飘扬，猎猎作响。他眼中闪烁着血丝，仿佛体内的热血在燃烧。心跳如鼓，战场上的喊杀声和马蹄声在他耳边渐渐模糊。

敌人愈发逼近，他高举佩刀，猛地劈下，一个敌人被刀锋劈中脖颈，巨大的力量将其掀翻，鲜血喷涌而出。他身体一仰，躲过横扫而来的马槊，手腕一转，又解决了一个敌人。

在高文采的带领下，明军骑兵如猛虎下山，冲入敌阵，撕开了一道口子。瞬间，明军与敌军陷入混战。从高空俯瞰，明军以三角阵型迎战，骑兵冲锋在前，步兵紧随其后，利用混乱之势，长矛刺入敌人血肉，弓弩和火铳齐发，穿透铁甲，敌人纷纷落马。

大顺军则以一字长蛇阵应对，他们身着明军盔甲，右臂绑着白布以区分敌我。长蛇阵的中部阻挡明军攻势，两翼则试图迂回包抄。在混乱中，弓弩手不断射击，明军士兵被箭矢穿透盔甲，有的血流不止，有的当场丧命。摔倒的士兵来不及爬起，就被马蹄踩踏，惨叫声此起彼伏。

然而，无人退缩。即便前路是刀山火海，士兵们依然勇往直前。他们不惧死亡，因为死后有军功，名字将被刻在忠烈祠内，家人将得到朝廷的赡养。

高文采带领的骑兵很快冲出了敌阵。他立于土坡之上，调转马头回望，发现身后全是骑兵，步兵已被敌人包围。原来骑兵冲得太快，步兵即使跑得吐血也未能跟上。失去了骑兵的掩护，步兵被团团围住，尽管他们举起盾牌，挥舞长枪，试图冲出重围，但敌人不会放过这个机会，居高临下地射击，明军士兵纷纷倒下。

高文采，这位锦衣卫掌管刑狱的将领，对血腥场面早已司空见惯。但真正让他感到恐惧的是，月光下，千余名流贼骑兵放弃了战场，转而朝太子行进的方向疾驰而去。他们要速战速决！

高文采大惊，第一反应是带人追击。但夜风让他迅速冷静下来。不解决眼前的敌人，即使追上那些骑兵又有何用？他高举马刀，大喊：“众将，随我再冲敌营！”

杀！”几百骑兵略整队形后，再次发起冲锋。

与此同时，流贼由果毅将军张能亲自带队。张能是李自成的嫡系将领，麾下兵马尽是主力。他主动请缨拦截明太子，带着三千轻骑星夜赶路，终于在武清城附近找到了目标。

本以为一个冲锋就能将护送的队伍冲散，没想到对方竟然毫不退缩，战力不俗。孤军深入本是兵家大忌，他见短时间无法拿下对方，决定擒贼擒王。只要抓住明太子，其他人不是一哄而散就是跪地投降。

分兵之后，他亲自带着一千人追了下去。路上，士兵们忍不住捡起被抛弃的车驾上的财物。张能发现队伍人数减少，但眼看就要追上明军车队，他放弃了收拢队伍的想法，高呼：“活捉朱慈烺，官升六级，赏黄金万两！”

眼看就要被追上，驾车的马夫被吓得弃车而逃。但很快被流贼的骑兵活捉，带到张能面前。张能用马刀抵着马夫的脖子问：“太子的车架在哪？”马夫因恐惧而语无伦次，张能毫不犹豫地将他砍死。

另一个被抓来的马夫在恐惧中透露了太子车驾的位置。张能带着骑兵一路追一路砍，很快追上了太子的马车。截停马车后，几个亲兵将里面的人拽了出来。

马车里坐着三个人，一个面色惨白的少年，身穿衮龙黄袍，头戴翼善冠，身体娇弱，露出惊恐的表情。另外两人是仆人打扮，穿着太监服，同样面色苍白。

张能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。过程太轻松了，除了那些骑兵，再也没有遇到像样的抵抗。难道明军已经衰落到这种程度了吗？还是说，眼前这个太子是假的？

他将刀尖抵在身穿衮龙袍少年的脖子上，冷声问：“你可是大明太子朱慈烺？”少年颤抖着回答：“我...我是。”

张能挥刀将他身边的一个太监砍死，然后问另一个太监。这个太监已经被吓傻了，哆哆嗦嗦地说：“他...他不是。”

不是？”张能追问，“如果他不是太子，那太子人呢？”

“从...京...京师出发后，我们的...任务，就是模仿太子。太...太...太子，根本就不在...在车队之中。”

张能如遭雷劈，瞬间石化。他难以置信，自己竟被愚弄至此！太子南迁，不过是诱敌深入的幌子，真正的杀机隐藏在绝境之中。但，朝中内奸的存在，难道消息真伪无法辨别？眼前的少年和太监，他们的话可信吗？

他的声音冷如冰霜，命令手下：“来人，把他们的裤子脱下来！”亲兵迅速执行，两人的裤子被扒下。张能一看，心中一沉，他们的确是太监无疑。

挥刀斩杀其中一人，他怒吼：“太子在哪里？朱慈烺在哪里？”剩下的太监颤抖着回答：“我说的都是真的！太子...真的不在车队里！”张能怒不可遏，挥刀将假太子劈成两半，鲜血和脑浆四溅。

“将军，怎么办？”亲兵见张能发愣，急忙提醒。

“剿灭流贼，就在今日！”张能怒吼，声音在战场上回荡。

突然，后方传来震天的喊杀声。张能回头，只见明军千余骑兵掩杀而来，装备精良，气势如虹。顺军骑兵措手不及，瞬间被明军淹没。

张能见状，立刻下令撤退，与大部队会合。手下虽是精锐，但连日奔波已疲惫不堪。在敌情不明的情况下盲目迎战，绝非上策。

张能带领队伍转身撤退，朝大部队方向奔去。那边还有两千轻骑，是他的主力和底气。只要会合，这些明军不足为患。

随着接近目的地，喊杀声愈发响亮，主战场已陷入焦灼。张能留下的两千骑兵虽是精锐，但轻装简从，战力大减。明末军中战甲主要有两种，暗甲和棉甲。暗甲重约50斤，棉甲则轻许多，但防护能力一般。

更重要的是，他们的阵型已被明军冲乱。骑兵的优势在于机动性，而战争的目的是杀敌同时降低自身伤亡。

张能快速扫视战场，发现两千骑兵被分割。一部分与明军骑兵厮杀，另一部分被步兵缠住。他气急败坏，这些骑兵竟与步兵近身搏斗，忘了骑射的优势。

他不知道，这些骑兵也是无奈。战马疲惫，速度大减，面对步兵，他们的速度优势不再。棉甲面对步兵的暗甲和盾牌，也占不到便宜。为了降低损失，只能陷入肉搏。

精锐毕竟是精锐，肉搏战能力强。明军虽单体战力低，但依靠军阵抵挡进攻。

张能冲向明军步兵，又突然调转马头，冲向明军骑兵。击退他们，步兵便无处可逃。

锦衣卫千户高文采回头，发现己方骑兵只剩半数，身上沾满血迹。远处，近千名右臂绑白布的骑兵发起冲锋。

“张容还活着吗？”高文采大喊。

“咳咳...咱家，比你命长。”身旁传来虚弱的咳嗽声。高文采转头，才认出是太监张容。

“好，”高文采点头，对所有人说：“锦衣卫何在？”

“在。”声音虽不大，却铿锵有力。

“本官现将指挥权交给张容，他的命令就是我的命令！”

“听到了吗？”

“听到了！”锦衣卫们没有质疑。

“高千户...”张容来到高文采身边，发现他脸色黯淡，马鞍下血流不止。

高文采伸手制止张容，表示自己累了，让张容带领冲锋。

眼看敌人接近，张容迅速调整队形。他让高文采喊出冲锋口号，承诺战后共享烤馒头。

“好，全体都有...”高文采的声音渐弱。

“杀！”张容接过口号，带领剩余的锦衣卫，又一次发起了冲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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