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文火出质，武火出气，什么意思，说说看。”贾山川淡淡问道。

换做以前，牧炎还真不知道，一般人对这话知道的也少。

可客栈里来往的修士，对这种事聊得太多了。

质，就是实质的东西，可以理解为浓缩的营养物质。

在阴阳中属于阴，与之相对的是“气”，气轻缥缈上升，为阳。

这话是医经中的，大概意思是，如果这个药，是要慢慢渗入，调理身体的，就得用文火熬住出质，补充身体的体质，如果这个药是用来“快攻”的，比如泻药，要立刻见效，就得用武火熬出气，喝了气运转快，直入经脉，见效快。

为何泻药不能用文火出质？

这玩意儿出气都能快攻泻下，若出质还不得死人？

是药三分毒，但毒与药的界限在何处，很多人都迷糊。

面对贾山川的提问，牧炎平静回答。

随后，他点点头，拿抹布擦擦手往桌上一砸。

“剩下的步骤你来做完。”

“完了。”后厨很多人“咯噔”一下看着牧炎，以为这小子装腔惹了贾山川，被贾山川罚着要出笑话，毕竟一锅汤煲坏的话，光材料费都得一两。

可掌柜在后厨门口探头探脑后，却笑了笑。

也只有他知道，自己这个老兄弟，是很少会点头的。

果然，隔天煲汤煲好后，贾山川尝了一口便盖上了盖子。

不仅如此，他亲自拿出竹筐将砂锅包好，最后放入食龛中。

“送去吧。”

当时整个厨房一片寂静，不论谁都不敢想，一个跑堂的来后厨没干今天正经活，竟然就能把这镇店之宝的“五蕴鸡汤”给煲成了！

就算是昨晚回来的贾自强见此，眼神都充满嫉妒。

“所有的东西，我都不瞒着你们，能不能学会，都是你们自己悟性。”

牧炎走后，贾山川对厨房所有人说道，眼神有意无意看向贾自强。

看到的，却是贾自强眸底的“戏谑”。

这让贾山川直皱眉头。

有些客人下单点了菜要送去，稍微有钱的会派遣家仆来取，比较普通的又懒得跑的，就会让家附近的“闲汉”走一趟。

但像五蕴鸡汤这种菜，也只能客栈人自己送了。

牧炎在涌仙镇流浪时，走街串巷，对这很多地方都熟悉。

这定了鸡汤的地方叫“玉伏馆”，乃是涌仙镇小有名气的娼舍妓馆之一。

牧炎在将鸡汤送到这里后，通报了名号事情，看门人便进去找人。

不会儿工夫，便被请了进去。

牧炎还觉得有点奇怪，给个钱把东西拿走就成，怎还要他亲自拿进去。

进入后，只见厅堂里坐着一个锦衣、面骨突兀的中年人。

“这就是‘五蕴鸡汤’么，果然名不虚传，啧，这滋润，比想象中还好喝。”

中年人打开食龛，在旁人伺候下喝着鸡汤，不禁一阵啧叹。

“这位爷，您喜欢就成，您喝的好就是我们同福客栈荣幸。”牧炎赔笑道。

中年人端碗调着鸡汤道：“你……叫什么名字啊。”

牧炎愣了愣，越发感到奇怪。

旁边仆从急嗔道：“我们虎爷问你话呢，发什么愣啊。”

虎爷？涌仙镇大地痞之一？

牧炎吓了一跳，连忙报上了自己名字。

“磨磨蹭蹭的，看不起我们虎爷吗？”旁边仆从不满斥道。

牧炎连忙说不敢。

虎爷摆摆手，给了剩下的一两银子。

他拿了钱连忙走出这地方，毕竟这里一切都让他感觉怪异。

哪想，没走多远，身后突然出现急促的脚步声。

本也没在意，可这脚步声让他心头有些莫名发毛发慌。

回看一眼，便见一群人指着他跑了过来。

虽然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冲自己，可他害怕身上钱弄丢了，无法向掌柜交代，当即拔腿就跑，这还不能往客栈跑，万一去客栈闹腾更糟糕。

奔跑时，他脚程不觉间加快。

街道人来人往，这些人很快便被甩在身后。

可这些人熟悉地形，分开行动。

其中一个通过绕巷，提前一步堵住牧炎去路。

“你是牧炎吧。”

这人提着拳头快速走过来问道。

“你们是什么人，我与你们无冤无仇……”

牧炎往后退，却察觉到身后动静，扭头看到街道尽头几个人已冲出。

身后几个人，前面走来一个人。

只要能够突破这一个人，他就能逃走。

孰轻孰重他还分得清。

“你得罪了人，该挨顿打涨涨记性。”前方来人道：“你也别恨我们。往日无怨，近日无仇，我们也只是听命办事，讨口饭吃。”

牧炎一时语塞，有些胸闷，这是什么强盗逻辑？

他朝前走，大声道：“总该让我知道得罪谁了吧。”

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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